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★陳捷先《康熙寫真》



【原文 p.158】「文字獄案，在清代以前就常常發生了。司馬遷、魏收等史學家都是著名文字獄案的犧牲者。明 太祖洪武年間，更是常見一些莫名其妙的文字獄案，一個人竟會因在詩文中用了一個「光」字、「生」字而被皇帝以為諷刺出家為僧或是光頭等事遭到殺身之禍的。 不過清代以前的文字獄，多係出自專制淫威，因君主一人的憎怒而起。獄案受害的也只及當事人，而無牽連之事，更談不上影響到學術的進步與民族思想的發 展。……」

【指疑】引文作者說「司馬遷、魏收等史學家都是著名文字獄案的犧牲者」，此似乎有待商榷。有關司馬遷的部分，他最初之被下獄論死（後來以受腐刑代之），主要是因為李陵之事，並非因為「文字獄」；或者作者之意是指傳說司馬遷之死是因為寫〈報任少卿書〉而招禍（註），此猶有話說，但是魏收的部分就比較 難解，因為魏收的《魏書》固然引起爭議，但是他生前並沒有因此而惹上文字大獄，而是於出任「左光祿大夫齊州刺史，尚書右僕射」之官職中病卒，並獲諡文貞 （只是日後在北齊滅亡後，墳塚爲人所發，骸骨被棄於外—參見《北齊書．魏收傳》）。凡此，作者說他是「文字獄的犧牲者」，這與他隨後所舉的朱元璋諸例差別甚大。

【註】司馬遷之死，因史無明載，其時間與死因皆眾說紛紜，除了前面提到的寫〈報任少卿書〉一事外，另有一種看法是說他因為遭到戾太子巫蠱事件的牽連而被武帝處死。此事待考。其實與司馬遷宗族有關而受文字獄者，明顯有史書可稽的是司馬遷的外孫楊惲。他因為寫了〈報會宗書〉而被漢宣帝處死—見《漢書．楊敞傳》附〈楊惲傳〉。